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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遺事

    先祖考議政公遺事

    府君平日發言制行。一以誠實爲主。嘗曰人雖有高世之行。出於好名則是僞也。吾不取焉。

    筮仕八年。得一麾。其間累轉京司郞任。奉公恪勤。未嘗少懈。卯酉之役。必前期往赴。雖寒暑風雨亦然。僚官皆敬服。自謂不可及。銓曹例以各司郞官輪差。陵廟祭官。人皆厭避其役。或折簡圖免。或賂吏求拔。競相慕效。遂成弊習。府君獨隨差隨往。一不?避。曰蔭官食君祿。無他補益。惟筋力奔走。乃其職耳。敢以勞爲辭哉。

    爲木川宰。公平廉愼。守法不搖。始至翻閱官糴。得吏逋累千餘石。卽以枚報廵營。日設刑杖。刻期督捧。於是吏輩大怨之。挾廵營吏。煽動浮言。以聞于廵伯。府君又嘗獲犯酒者。報營囚於營。有力廵伯欲寬之。府君執法爭之。遂致大忤。被下考罷歸。府君亦無慍色曰。縱猾吏竊國穀。諂上營枉公法。豈士君子所爲乎。以此見罷。於心幸矣。

    己卯舟梁成。府君時在鄕第。聞報馳至。憂惧形于色。六禮日。家衆皆奔走懽喜。而府君獨踧踖不自安。常若過福之災迫在朝夕。戒婦女或犯驕奢。世之知府君者。莫不歎服曰。吉祥之來。有所自矣。

    在木時。忽一夕門卒驚呼曰。虎入官門。吏隷皆惶駭奔走。府君不問乕。只猛治喧嘩之罪。衆心乃定。而虎亦奔去。傍人問其故。府君曰。吏卒當門。虎必不敢入。喧嘩若不禁。則萬一有變。人心無以鎭定也。

    庚辰臨終。言不及家事。召先親謂曰。汝佩國家安危。凡事宜愼之。

    先考遺事

    府君顔貌豊碩。風儀凝重。望之儼然可畏。卽之溫然可親。故平居休休然載笑載語。人只見其平和樂易。不設畦畛。而有時整衣冠。端坐不言。則雖子弟嚴不敢仰視。

    自在童丱。擧止寬重。步趍有度。識者已期以大器。稍長劬書攻藝。文理夙就。十一歲。能作科體詩。聞者皆驚。

    少時每往拜宗中諸長老。長老皆爲之設敬容。再從叔議政公每語其子弟曰。某也非凡常人。吾不敢以少弱而忽之也。

    天性至孝。自孩提已然。三四歲。與鄕里群兒出遊。拾取橡栗。群兒各自爭食。而府君則必懷歸以獻于父母。有賜方入口。父母亟稱之。比之陸橘。

    自幼侍父母側。怡愉娛戱。無所不至。叱咜之聲。未嘗發於左右。有所欲。先意承奉。絶無違咈。和惋之氣。自發於面貌。盖非一毫勉強而然也。洪夫人每語人曰。世之孝子未知幾人。而必不如吾子也。

    從兄進士公兄弟。於府君年相若。而長者亦不過以一二歲差也。幼時共室同被。敬愛篤至。雖遊戱不失鴈序。諸兄或加以怒色。輒遜受不爭。一日諸兄弟適在外舍。而府君入謁洪夫人。夫人以棗栗數枚與之。府君辭曰。雖小物。兄弟當分食。子何獨焉。夫人大奇之。自是凡有飮食。必召諸子侄同食。每以此對人稱說不已。

    侍父母疾。凡扶持護養。盡其誠勤。不許弟妹分勞。湯餌飮饍。躳自執爨。不令婢僕代役。夜則坐側候寢睡動靜。達曙不寐。至累月亦然。形神澌毁無餘。而卒無倦色。洪夫人臨終泣曰。吾死無所憾。但恐不保吾子也。

    丁內憂。哀毁踰制。行路爲之涕泣。盛暑曳衰求山。筋力澌綴。或勸之少息。則曰爲親求山。死於道傍。何恨也。

    議政公晩年。鱞居無聊。府君日夕不離側。起居務從順適。言笑以供娛悅。進退應對。不異小兒。

    議政公性嚴。或有怒不悅色。府君俛首下氣。若無所容。命之退。猶踧踖以示不敢。屢命則寸寸而退。至促之乃出。屛立窓外。俟公怒少解。復進前拱跪如初。公輒回嗔爲喜。有所酬酢。則府君歡欣不已。見者莫不感動。

    議政公從仕在公。則府君內幹外應。咸中公意。床簟几案之屬。不違尺寸。以待公歸。凡賓客簡札。小大酬接。莫不爲之代勞。而奉承周旋。沛然如流。是故公倚仗府君特重。府君一日不在傍則不樂也。有事不問府君則不爲也。

    庚辰。議政公疾甚首尾三朔。府君焦泣扶護。奉侍湯劑。一如洪夫人時。時則府君已貴矣。聞見莫不感歎。及憂哭擗無節。成服日。幾絶還甦。

    上手書勸肉。府君泣而受之。然一呷而止。治喪諸節。易不勝戚。吊者悅服。

    洪夫人歿六年。府君貴。其明年。議政公又歿。府君每以祿不逮養爲至恨。燕居輒痛泣不自勝。傍人不忍視。嘗效康節首尾吟體。以每逢佳節倍思親七字爲題。製成十律。粧以爲屛。圍之寢側。時時諷詠。咽不成聲。盖臯魚之泣。蓼莪之悲。終身而然。昔子夏切切之哀。君子稱之。而在府君則有不足言也。

    常詔不肖勿豫備壽衣服。且泣曰。吾於先妣之喪。貧甚無器具。不能盡意於棺斂。吾死後衣服若用錦緞。則目將不瞑矣。故己丑之喪。不肖奉先妣命。襲斂皆用紬衣。內賜紋緞。皆不敢用焉。

    洪夫人常偏嗜牛足饍。而家貧每患難繼。議政公病中思餠湯。而恐罥滯不敢多進。以故府君三年不食餠湯。終身不近牛足。盖出於不忍之孝思。而其於膾炙羊棗之義。亦各有所宜也。

    不肖爲關東伯。奉先妣赴衙。府君泣曰。爾能以官養親。吾誰爲孝乎。家衆或憂用度之不足。府君輒歎曰。吾先考妣在時。每患其乏。何嘗憂不足乎。

    貴後祭祀之備。稍從豊殷曰。今則甘毳有餘。而親不在矣。惟祭祀少可以盡吾心。且祭以大夫。於禮非僭也。又恐豊則欠潔。飭婦女婢使。皆令澡濯。親省烹割。毋敢不精不正。躬沐心齋。盡其如在之誠。故雖子侄之與祭者。亦不敢有灌後之怠焉。

    遇先考妣忌日。哀號澈天。無異袒括。歲時節日。詣祠堂垂涕洟。悲不自勝。六月二十日,三月二十日。議政公洪夫人生辰也。每於其日。薦花薦麥。歲以爲常。嘗詔不肖曰。吾姑爲此。以洩不洎之悲。他日汝之奉祀。不必爲例也。

    撫弟妹。至友出天。湛樂一室。和氣藹然。孤露以後。尤不忍蹔離。或數日不見。輒思戀涕泣。季弟參議公年長。府君爲之買宅分産。作詩與之。一句曰若使吾親今在世。肯敎穉子各生涯。仍號泣久之。

    每有廩餘及所獲財帛。而分賜家衆。輒先弟妹而後子婦曰。我子豈敢與先君子幷。己卯丙戌。府君以直宿勞。承子弟中除職之命。選曹問以誰備擬。府君連以仲弟判書公,季弟參議公應。上謂內殿曰。國舅每捨子而擧弟。誠人所難也。府君聞之瞿然曰。薄俗愛同氣不如子。故聖敎如此。然此人之常事。何足謂之難哉。

    嘗曰門內骨肉。情之至恩之極也。然相與之際。惟一以直義從之。則鮮不傷情而失恩。若其隱忍委曲。全務和悅。雖若巧餙。其實如此然後。可保無弊。非但於尊者如此。雖堂內弟侄輩。亦宜用此道也。

    仲弟判書公爲嶺伯。將赴任。府君出餞于門外。臨別執手嗚泣。不能自抑曰。吾輩失怙恃。惟兄弟相依。未忍一日離也。今將爲千里數年之別。吾何堪乎。因心之友。此可見其一端。而其年冬。判書公竟聞訃於藩所。抑其至誠之感。先有動於中者歟。

    己丑春。與嶺伯公同日請暇往永平。省議政公墓。仍向瑞鄕。拜洪夫人墓。皆爲文告訣。哀動左右。盖自知不久於世也。末弟未冠而殤。府君轉訪其墳。撫視悼痛。至於移時。府君記行詩所謂滿腔皆感意。有淚灑花山。花山灑未盡。又灑短塋間者。眞使行路流涕也。〈花山卽洪夫人墓所。〉

    出嫁兩妹貧甚。府君爲買田宅以給。婚喪小大。悉力營辦。日用財産。隨乏隨繼。或遇美味。必分嘗之。長妹申氏婦早歿無嗣。府君每趁其亡日。專伻送致祭需。終身不廢。

    壬申歲。申氏婦以疹患歿於其家。時府君適在京第。忽擧身驚痛。精神戰悸。不數日訃至。是其友愛純至。一氣相感而然矣。

    庶母南性行難調。時發不遜語。然府君每聽如不聞。待之加厚。府君有所蓄。而所賜視常倍焉。家人或以爲言。則府君輒引栗谷事以答曰。當盡在我之誠。毋使激其怒也。故終府君之世。不失恩義。

    進士公歿於壬申。方其病也。府君晝夜侍疾。不異親弟。痛悼過甚。夏月連參饋奠。至於累月病暑。其篤於人倫如此。

    凡於祖曾之祀。必有獻賢。宗家乏則或全當其備。悶宗家零替。旣宣力而官其主祀者。又爲之謀其舍宅。俾奉祠宇。誠意之篤。不敢異於禰廟也。

    自洪夫人歿。益篤於外親。扶其顚危。濟其窮乏。表弟啓瑞之保全祠屋。做得蔭官。以克成家道者。皆府君之助也。舅妻姨母之家。服食餽獻。絡續不絶。以至踈黨遠戚。無不曲有恩意。曰其敢忘先妣乎。

    宗族朋友之貧者。隨求卽與。喪葬無力者。盡心顧助。不計家力。子弟或以爲言。府君曰。在我則爲飮食之需。在彼則成斂葬之禮。緩急不同。何可惜乎。

    凡於報本追遠之事。無不致誠。先祖鶴洲公書院在瑞山郡。乃朝家賜額者也。中間因私設之禁。混被毁撤。莫有區辨。府君力懇于時相。筵禀復設。所謂聖巖書院是也。

    待宗黨。毋論遠近。一主婣睦。有所求。竭心酬應。如恐不及。捐俸祿積得累千錢。委之幹事人。歲取息。以爲喪葬婚嫁之助。名曰敦宗契。作序文以弁卷。

    每年春秋置小酌。邀宗中老少。作花樹會。叙情話極歡而罷。歲以爲例。

    吾家舊無族譜。府君曰。管攝天下人心。收宗族厚風俗。使人不忘本。須是明譜系收世族。此程子語也。遂發文京外。使收送系錄。將出力刊行焉。宗中以派支紛錯。眞贋難辨。議久不决。又晩年府君多在公。有志未遑。諸宗皆恨其終不行焉。

    三從兄漢佑氏。性本良善。而濶於事情。不能見重於世。故以議政公興慶氏之子。都尉公漢藎氏之兄。年六十無一命。己卯六禮時奉凾官。例以主人族屬塡差。仍除六品職。族人皆欲之。請囑紛紜。府君一切揮却。而以漢佑氏爲擧。宗中無一言。上亦屢稱曰。非國舅佑也。豈得做官乎。

    有一服盡族人。偸葬其祖於先祖察訪公墓前。直犯階砌。宗中皆憤怒。欲直爲毁掘。府君力沮之。招偸葬者。百般開喩。俾速移窆。其人終不聽。於是不得已會諸宗。陳聞于朝。竟得掘移。宗中皆喜躍不已。府君獨愀然不樂曰。此豈樂爲之事乎。自吾祖視之。均是子孫。其爲不幸甚矣。復會諸宗。貽書遜謝。以期保合。少輩或有忿激之論。則嚴加呵禁。惻怛之意。形于辭色。宗中亦感服焉。

    三從兄漢亮氏。爲人謬悖。嘗無禮於議政公。府君以事關父兄。不得已絶之。然居常隱痛。不言彼之過失。尹參判東昇爲湖西伯。廉得漢亮氏武斷犯法事。逮囚牢獄。將加刑訊。府君聞之惻然曰。吾雖與彼相絶。一家義重。不忍其越視患難而不求也。遂送言于湖西伯曰。彼實無知妄作。士不可辱。願寬其刑。湖西伯聞而歎服。竟不刑。然府君亦不令漢亮氏知之也。

    府君魁戊寅司馬發解。將赴覆試。三從兄判書諱漢喆氏惜文藝超凡。而屢擧不中。欲於試圍。識其券而擢之。遣子弟示其意。府君據義堅拒。至再至三而拒之愈嚴。漢喆氏愧謝稱歎曰。今世孰有此儔。文章在君。特餘事耳。

    英廟癸酉。追尊私親崔淑嬪。改廟爲宮。墓爲園。大赦稱慶。設庭試。府君曰。聖上崇奉所生。乃一人之私慶。非臣民公共之慶。獨不赴擧。

    判書公漢喆氏,月城尉漢藎氏。於府君皆袒免親也。非婚喪宴集歲謁。則未嘗至其室。曰婣睦之義雖重。士子數跡於貴門。有嫌也。其持身淸律類此。

    己卯舟梁定于我家。府君驚惧不自安。然亦不形于色。但終日默坐而已。掖隷宮屬。充滿庭除。而若無所見焉。人或以國婚諸具之未備。來問於府君。府君徐應之曰。國婚自有定例。不患不成。非私家所敢知也。見者莫不服其雅量。

    內外宗族。競來致賀。府君揮手遽止曰。吾家自來儒素。今戚聯王室。非福也。日夕憂懔。不知所出。何賀之有。

    六禮日。大臣以下。例參宴席。府君以主人接待。動容周旋。皆凝重安詳。莫不中?。公卿皆稱歎曰。誰謂白面書生。一朝致猝貴。待大賓。鍊熟禮節如此乎。眞天降人也。

    國婚後私覿頻數。府君踧踖畏愼。若不自容。有下問。未嘗長語以對。上始疑其迂拙。後乃知其謹愼。益敬重之。

    初拜禁衛大將。力辭不獲命。乃出視事。動駕時。承命留陣。前此爲大將者當留陣。夜宿閭舍。遂成謬?。府君曰。國家之命大將留陣者。正所以備不虞也。大將夜不在軍中。何以號令軍卒。遂張燭達朝。儼坐不動。上聞之喜曰。眞古大將也。

    壬午十一月服闋。復拜御營大將。府君以禫月未盡違牌。上特命他營門兼察。以待月盡。十二月始膺命。前後掌戎務殆十年。紀律嚴明。賞罰必信。一軍莫不畏之。無敢犯法。然校卒差除。必循公道。視其勞勤。未嘗越次。而其有才者。又不拘常?。軍卒之病者。遣人審問。厚給藥物。死者又另加顧恤。暇日或與諸校習射南營。具酒肴列坐賜飮。如庾亮南樓之會。和氣充然。人皆鼓舞。軍卒常稱我使爺。他營軍卒。至有自削軍案。願屬本營者。及府君歿。奔走號呼。如喪父母。至於十年之久。而每語及輒皆泣下。

    有將校一人遭喪。家赤貧不能辦喪具。泣訴營門。乞先下其數年俸錢。府君欲許之。而恐爲謬例。命特給錢如干木幾匹。仍顧諸校曰。大將致賻。則僚屬亦宜隨力顧助也。於是僚校致賻。積至累千錢。喪葬皆善辦。一軍莫不感激。

    將御營最久。操鍊士卒。弓馬精壯。嘗行中旬試射。不中者例受罰。府君親射帿中三矢。以大將自賞爲名。而出白木百餘疋。分給不中者。以媿其心。下令曰。早晩當更試射。又不中者。斷不饒貸矣。校卒輩皆惧。日日習射。府君屢出試射之令而旋退其期。如是積至七八朔。知技藝之已熟。卽出令試射。無不中者。是故武藝之精鍊。爲諸營最?…?

    丙戌八月。上謁陵。府君請隨駕許之。仍轉幸昭寧園。至高陽。命隨駕諸將以軍禮見。顧謂諸臣曰。國舅雖非武將。而甲冑行禮。擧止鍊熟。且甚有威儀矣。仍下諸將錫馬之命。回駕時。命御營爲先廂。府君勒兵前行。上喜曰。軍容整肅。極有可觀矣。

    上嘗行各營校卒試射。扈衛軍官及御營軍並高中。皆府君所領者也。其後筵中。上謂大臣曰。試射人居首。皆出於國舅所帶之軍門。此大將得人之效也。又招問御營軍。則大將時時親射。勸奬軍兵云。其心誠貴矣。大臣曰。聞動駕時。國舅在留陣。達夜不着睡。故軍兵皆不敢怠慢云矣。上曰。然乎。予則欲其休息。每令留陣。今聞之。殆無異於隨駕之勞也。又命給馬。以親射勸奬故也。仍召諸大將應射。上亦親射。而以弓矢賜府君。上每謂大臣曰。國舅眞福將。自畀戎權。深有所恃。每見立於班行。儀標儼然。眞貴人也。

    將校輩及軍卒之居京者。多受鄕軍苞饋。府君聞知之。只杖軍卒。集將校謂曰。鄕軍遠來赴番。衣食不能自給。而又被橫斂。何以支堪。軍卒吾已痛治。汝輩則乃衣冠之人。習知將令。吾知其必不犯也。自今其可糾察軍卒以聞。其中有直性者。進而自首。府君笑曰。寧有是理。吾不信也。將校輩皆慚惧失色。終府君之世。無一犯者。其以禮使下如此。

    愛恤軍兵。於鄕軍尤曲盡。嘗見鄕軍罷番歸者數人。當極寒。被單衣凜慄。爲之惻然。命造給衣袴。一軍感激。皆如己之挾纊。

    軍兵中有戊申出戰者三人。年當老除。府君不許曰。此當亂効力者。豈可絶其祿乎。盖其激勸軍心而不拘常規者如此。

    有名武李邦佐者。居官廉愼。守法不阿。甞以事忤當路權宰。遂至罷斥。十年不復。諸軍門欲收用而畏權宰不敢。府君爲大將。卽辟爲中軍。諸武皆歎頌不已。

    敦府舊無蓄財。府君歎曰。府司無儲。則無以備國不虞也。遂捐廩祿俸錢。積十年至累千緍。永爲庫儲。及壬辰春。政府六曹皆進饌。敦府諸堂亦請進饌。上曰。敦府本無財。何以備饌。諸堂奏曰。國舅在時。有捐俸儲積。以爲不時之需也。上歎曰。賢哉國舅。今人居官。誰有如此者。仍許進饌。其日賤臣適以都承旨入侍。上顧命進酌卒飮曰。此便是國舅之所進也。愴念久之。

    凡於國家陰雨之備。無不盡心。軍器歲加辦備。充積府庫。嘗以京城北靑門。近接深山長谷。恐爲賊藪。屢往看審。圖其形便。禀于筵中。刱設一鎭。募軍出居者。各厚給錢米。又許設燻造廛。以通買賣。未數年成大村。擇勤幹將校。領而守之。所謂城北屯是也。

    每閫帥邊將謁辭。必勸其飭兵備積軍糧。歸則輒問其關防形便。或爲圖置座側。常常留心焉。

    永宗鎭乃御營所管。而盖其地爲三南漕路之要衝也。府君常憂其防禦之踈迂。嘗奏筵中曰。江都實我保障之地。而左有永宗。右有喬桐。喬桐卽兩西之海門。永宗卽三南之海門也。然喬桐所管德積,花梁兩鎭。遠於喬桐。近於永宗。而事苟急迫。兩鎭無以受節制。至於永宗則處江都最近之地。無戰船無水兵。只置無名軍八隊。遙管於京營。脫有不幸。南寇猝至。據其咽喉。絶其漕路。則江都非國家有也。臣意則移附近兩鎭及仁川水軍幾十名。屬之永宗而造給戰船。廣設守備。與喬桐爲掎角之勢。又罷喬桐水使。與永宗皆爲水軍防禦使。幷受節制於江華鎭撫營。如此則形便得宜。名實相當矣。鳳漢時爲首相。上以其議下詢。鳳漢托以官制不可遽變。而其實忌府君才略也。事遂寢。盖竹泉金公鎭圭。亦嘗有此議。與府君所陳少異而大同。識者恨其不見用。

    府君明於治軆。達於事務。論國家利害休戚。如燭照而龜卜。庚辰始濬川。廟堂皆議編結長木。以防沿川土圮。府君獨言當以石築。議者以大損經費難之。府君曰。諸君不患十年之費。而獨惜一時之費乎。議者猶不聽。其後每經霖潦。木朽土潰。廟堂令軍門隨毁隨補。十餘年之間。費至累鉅萬。殆不能支當。於是始復建議石築。乃府君歿後五年也。議者始服其遠慮。嘗問不肖曰。我朝均役之法。蠲民一疋之布。極其便好。未必爲弊。而未及十年。民不支生。此何故也。不肖未之對。府君曰。夫山澤漁塩之利。天之所以厚萬民也。故古者澤梁無禁。今一朝其利盡歸公家。故漁利歲縮。舊時沿海居民。不費一錢而飽食魚鱉。近聞海邊魚價踊貴。民不得食。此可見天理也。謀國者不識此理。苟爲目前之計。使民生倒懸。可惜也。且均役之前。商賈往來船舶。皆係於沿海州郡。萬一不虞。可以分付喚聚。以爲副急之用。今則均廳爲主。故賈船往來。州郡不敢問焉。雖賊船稱官船而無數過涉。爲守令者將漠然不知。此實國家之大憂也。吾每以此語于居廊廟者。而聽之邈邈。亦無如之何矣。

    每値朝家有事。上心煩惱。則耿耿隱憂。或至達朝不寐。常曰主上誠英明。而一有過擧。臣下輒奉承。故遽有傲然自聖之心。大臣若能一番違咈。則目前雖甚罔措。後必有效。而無一人能辦者。使聖德之累至於此。誠不仁也。

    自上嘗嚴飭夜禁。命必獲士子以聞。輒施杖配。諸軍門皆惶?。隨捕隨啓。本營邏卒。亦獲士子數人來。府君顧謂不肖曰。有司之臣。惟知奉令承敎而已。所捕士子。所宜啓聞。然吾與國同休戚者。豈可助成君上之過失乎。遂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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