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逐浪中文网 www.zwzl.net,最快更新镰仓战神源义经最新章节!

    1

    进入奥州平原后,九郎开始觉得自己不过是个生殖器。

    (的确如此!)

    九郎不得不这么想。

    这是多滑稽的事情啊!远从京都流浪到奥州来,不是政治性的逃亡,只不过是把自己的生殖器运过来而已。

    (至少奥州人认为我的价值只有这样。)

    吉次带著九郎进入奥州一万村的首都平泉。自从成为这个客房的主人以来,九郎面前出现的可说全是女性阴部的洪水,他成天处在这种闷热的洪水臭气中。每天陪宿的女人都不同,而且早晚各异。每个女人都是平泉中上阶级家庭之女,虽然各有独特的美,可是举止都有一种冷淡,甚至可以说,她们有种像进行炊事般的慎重及冷静,这是她们的共通点。

    ──请赐下你的种。

    她们只要这个吧?而且,不是她们自己想要才来的,而是她们的父兄要求,她们不得已才化了妆,来与这个京都年轻人共宿。

    “源公子。”

    她们这样叫九郎。

    她们并不是对源氏这没落贵族有任何了解或兴趣,只不过是听父兄们说过:“他是个跟源氏血缘很近的人。”这里充满了虾夷、俘虏、北狄的血统,她们想混进贵族的血统,跟白河以南的王土同化。

    “吉次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九郎在吉次来探问时吐露苦情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很好吗?”吉次草率地说:“奥州的bi怎么样呢?”

    “请说‘女性’!”

    “说bi就好。”

    bi指的是女人的阴部,恐怕没有人像吉次这样,把人类看得如此鄙陋吧?

    “我可不是来给女人下种的。”

    “请你布施吧!因为你,蛮土也会生出可称为清和天皇后裔的男子,也因此可以更像王土,国内将会更加安定。你甚么都不用做,只要向女性阴部布施就可以了,你的行为简直就是比毘卢遮那佛还要伟大的菩萨行。提到毘卢遮那佛,公子,你在鞍马的时候,稚儿名不就是‘遮那王’吗?”

    “我想要为源氏举兵。”

    “南无阿弥陀佛!”

    “干甚么?”

    “在这片土地上,请你放弃这样的想法。”吉次自豪地说:“这里根本没有源氏或平家,大家不会听你的!”

    他的意思是指陆奥之地自外于源、平势力,是堂堂屹立于佛天之下的独立国家吧!既然对奥州与藤原家感到这么自豪,为甚么不让自己跟这里的主子藤原秀衡见面呢?为何自己一到平泉,就一直被关在这个客房里?

    “别著急,我一定会安排好拜谒之礼的。”

    “拜谒?”

    九郎责问著。所谓拜谒,不就是把东夷之主秀衡,放在自己这源家冠者之上吗?

    “这太无礼了吧!我虽然没有官位,但毕竟是源氏首领之子。叫他来看我!”

    “等一下!”

    吉次想要挫挫这年轻人的自大和锐气,若不如此,以后就不能随心所欲的掌控他。

    “秀衡至少也是朝廷任命的镇守府将军。你没有官位,跟他的身分根本就是天壤之别。”

    “乱讲!”

    九郎立刻打断吉次的话。他不相信,东夷的蛮王不可能成为朝臣。

    镇守府将军在朝廷里是很大的官职,是为了镇压奥州,从京都派遣来的军政长官,奈良朝的时代便开始设立。历史上最出名的镇守府将军,是从九郎往前数五代的源氏长者源赖义,他受命担任此职,不畏奥州风雪与虾夷战斗。这件事情,一直让源氏引以为豪。

    “难道不是这样吗?”

    “啊哈哈哈!”吉次嘲笑著:“我们殿下在五年前,就受命担任从五位下镇守府将军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相信。”

    “送黄金去京都运作的人,就是吉次我。我没骗你!”

    这的确是事实。

    奥羽之主藤原秀衡讨厌被称为“东夷的远酋”,他送了很多黄金给清盛以下的平家一族,终于获得了这个官位。清盛的考虑是,万一平家衰弱了,还可以向奥州十七万骑之主要这个人情。

    “平家把朝廷的官位卖给夷狄。”

    京都人议论纷纷。朝廷群臣万分惊讶,大臣九条兼实还在日记上写著:

    任命奥州夷狄秀平(衡之误)为镇守府将军。乱世之源。

    他写下了充满愤怒的这行字。从兼实的种族歧视观点来看,藤原秀衡根本不算是人。他一定是想透过昂贵的买官行为,使自己更接近于常人。

    不久,藤原秀衡又对平家运作,获得了陆奥守的官位,位阶在从五位之上。

    此时,九条兼实似乎快疯狂而死,他激动地在日记上写著:

    天下之耻无至于此。悲哀,悲哀啊!

    “所以,镇守府将军总有一天会送来要你去拜谒的通知,请你慢慢等吧!”

    吉次摇晃著头退下。他似乎有自己的一套想法,年轻的九郎是不懂的。

    (吉次是坏人。)

    他这么想。

    结果九郎认为,自己根本等于遇上人口贩子,变成了奴隶。虽然是奴隶,可是,这又是多悲惨、滑稽又过于华丽的劳动啊!

    2

    九郎白天总是感到很疲劳,他常看著院子发呆。这院子有花了很多钱整理的假山林,连京都也很少见到这样的庭院。

    (他们一定不尊敬我!)

    他这样想著。可是,一到晚上,他就忘了自己的滑稽性,又埋头从事被赋予的工作。他的毛孔里似乎都渗进了女人的气味。这个年轻人的性格里,可能有股无法控制自己,无法停止沉溺的冲动。

    在衣川北岸侍小路上拥有屋邸的藤原家目代,有个叫唐绫的女儿,她具有平泉市民少见的京都生活经验。她曾经嫁给北海的国侍,离婚后又回到平泉。所以严格来讲,不能说她还是女孩。

    她是个很特别的女人,看得懂汉字,就因为如此,连父兄都对她有所忌惮,她每天都过著随心所欲的日子。有一天,她突然说:

    “我想生个源氏之子。”

    她立刻派乳母奔走安排,终于获得到九郎住处陪宿的资格。

    (他是个甚么样的男人呢?)

    她有这种好奇心。就只因为这个理由而要去陪宿,可见唐绫平常的生活有多无聊。她曾经到过京都,所以对京都的亡命贵族不像其他女人那样觉得稀奇,可是,她却觉得很可笑。

    在平泉,源家公子这么一个亡命贵族,受到很高的评价。

    (真嚣张!)

    她对素未谋面的九郎有这种印象。她并没有要剥下九郎假面具的战斗心态,却有点类似的坏心眼。

    她来到九郎住处,服侍九郎吃晚餐。九郎没有喝酒。

    “为甚么不喝酒呢?”唐绫问。

    “咦?”

    九郎抬头看著唐绫。他很惊讶,陪宿的女人竟然讲话了,以前每个女人都像贝壳般沉默著,根本没有开过口。而且,唐绫的口音是当地几乎听不到的京都话。

    “你去过京都吗?”

    “住过一段时间。”

    她微微点头,然后嘟著嘴唇咏了一首诗歌,大意是──看到彩霞就使人想起西方的京都……九郎往外一看,果然发现窗外有一片火红的夕阳霞光。可是,他没有回应这首诗歌的素养和才华。

    “我不会唱歌。”他边咬著鲍鱼边说。

    (不会唱歌,又边吃东西边说话。这个人真的是源家公子吗?)

    吉次带回来的男人应该不会是假的,可是,这实在有点怪异。

    唐绫谈著京都的轶事,例如在东市卖东西的女人和西市的同行吵架、盗贼为了讨好市场管理者而卖赃货给他……她说著这些事情时,九郎的眼睛闪著孩子似的光辉。

    “真有趣!”他天真的开心说。

    唐绫感到很奇特,这个年轻的亡命贵族,似乎连街市的情况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“你不太知道京都大街小巷的事情吧?”

    唐绫残忍地说,然后偷看九郎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九郎毫无炫耀的神情。他似乎有点为难地表示,自己五、六岁时就离开养育之所,被带到鞍马山当稚儿,怎么可能会了解京都呢?

    (他可能真的是源氏公子。)

    唐绫十分意外。

    通常,在京都混不下去的人来到平泉,都自称是藤原某某或有藤原氏血统,不断对奥州男女谈论京都或宫廷的轶事。可是,这位年轻人却说不了解京都。

    “真的吗?”

    “真的。”

    他为难得皱起眉毛的表情是这么可爱,而且,他的汗毛很薄,类似韩人的扁平脸孔,怎么看都像京都人。只有眼睛不够细长,如果是京都人的话,应该有那种像睡著似的细长眼睛,这个年轻人眼睛浑圆,就是俗称的“猴眼”。此外,他还有露齿的嘴形,奥州人少有露齿,京都人比较多,这一点不是坏特征。

    (很可爱。)

    唐绫仔细看著年轻人的容貌。

    九郎也开始觉得,唐绫是他前所未见的女子,给人完全不同的感受。

    进了房间后,唐绫出其不意的说:

    “京都人错了。”

    她表示,京都人把奥州人当夷狄,是天大的误解。

    “是吗?”

    “是啊!证据之一就是──你看我的脸、我的身体,哪里跟京都人不同了呢?”

    唐绫面带怒容地逼近他。不过,在年轻人眼中,的确有很大的不同。她有明显的双眼皮,眉毛很浓,鼻梁高挺,脸颊红润,动作过于利落爽快。在京都,若没有像烟般朦胧的眼鼻,就不能称为美女。而且,她的毛发这么多,又怎么说呢?

    “一样吧?我家数代以来,就混有白河那一边的血统,所以不是毛人或虾夷人。至少藤原家的血液中,就没有渗入一滴虾夷的血。”

    “这点我从吉次那里也听过。”

    “藤原氏比源氏的种更宝贵吧?”

    “是啊!”

    奥州藤原家公然声称是藤原秀乡的分支,自封为日本最高贵的藤原氏。

    (当然是假的!如果是真正的藤原氏,就不会这么重视京都的贵族了。)

    年轻人这么想。

    事实上,他猜对了。

    奥州藤原氏据说是藤原秀乡的末孙,秀乡名叫俵藤太秀乡,是出名的武将,乃远溯自二百五十年前的人物。他从京都下到关东,非常活跃。因此在关东,自然就有很多自称是秀乡末孙的家族。

    而一百年前,关东下总有个叫亘经清的人物,和父亲一起流浪到奥州。经清自称“藤原氏”,投靠奥州的夷族酋长安倍氏,后来因为争乱被杀。经清的儿子就是清衡。清衡的母亲被夷族酋长清原武则所夺,因此母子两人就依附清原氏。后来清衡介入清原氏的内哄,夺下家中大权,成为奥州藤原三百年的第一代主人。

    第一代的清衡自然不是夷种,他姓亘。然而,平定奥州之后,他未说出自己本姓,而说自己是藤原氏。

    因此,第一代的藤原清衡,送了很多庄园给在京都的藤原氏本家,似乎要他们默认自己私用姓氏。

    后来,基衡继承清衡,奥羽家的家系持续了一百年。不管他们是不是藤原秀乡的末孙,只要家谱的开头是从关东来的流浪儿“亘经清”,就绝对不是虾夷的血统。

    “源公子身材很小喔!”

    在寝被中,唐绫改变话题,她像个姊姊般,温柔的摸著九郎的手脚。

    “听说源家代代擅长弓箭,可是你却很矮小。”

    “我马上就会长大了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?”

    从年龄上来看,他应该再也不会长高了。而且,唐绫还说,他要是每天都过这种日子,别说要长高,可能还会肾衰竭,骨头萎缩,最后精力衰竭致死吧!

    “你只要完成让奥州女人生小孩的任务,可能还不到二十岁,就会变成奥州的泥土了。以前就有很多从京都来的年轻人是这个下场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“真的吗?”

    “你如果不信,就去看看这房子的后山,草丛里有很多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的坟墓。”

    “有吗?”

    九郎惊讶得抬起头。

    (秀衡把我看成甚么了?)

    3

    秀衡当然也对源氏的九男有著好奇心。当吉次带著九郎进入平泉后,他马上对吉次说:

    “我想立刻见他。”

    可是,身边一个叫基成的老人阻止了他。

    “对方虽然只是源家的一个小孩,也不能太大意。”基成说。

    基成也姓藤原。

    但他不是奥州藤原氏,而是真正出身于京都的藤原一族,虽说是旁支,也当过民部少辅的官,不过,在藤原家族中,这是很卑微的官职。由于他家世很低,除了担任这么卑微的职务之外,也不可能有出头的机会。

    四十年前,有个马商会对基成这么说:

    “您觉得怎样呢?不如干脆把小姐嫁给奥州的秀衡殿下吧?”

    藤原基成听到这个建议十分惊讶,不,一开始他非常愤怒。

    “怎么可以把小姐嫁给夷狄?”他说。

    可是,马商送了无以数计的黄金,他无法冷淡答复,于是便考虑了几天。这段期间,来了很多奥州藤原家的使者和穿著打扮都很气派的武士,送了他更多黄金。

    (干脆……)

    基成最后认为,与其在京都贫穷度日,还不如把女儿卖去奥州,一辈子过富裕生活。

    (可是,那就不能住在京都了。)

    这是个难题。朝廷之人不可以跟夷狄通婚。

    “真是伤脑筋!”秀衡的密使说:“干脆你也一起去吧!”

    密使要他一起去,就表示要买下他们父女。使者拼命说服他,说平泉是个不比京都差的都市,还提出许多条件,例如,可以过著比天子奢侈的生活,居住的房子比京都关白殿下的还要宏伟壮观……。

    基成终于下定了决心,可是,离开京都毕竟是一种冒险,因为朝廷臣子按规定不可以离开京畿。

    为了要逃出去,他以生病为由,向朝廷表示要去有马疗养,然后带著家人连夜逃出京都。

    后来,他一直留在平泉,他女儿生了嫡子泰衡,基成的地位也越来越稳固,现在他的身分是主人秀衡的岳父,嫡子泰衡的外祖父,受到无人可比的尊崇。

    “不用太迷恋衰退的源氏庶子。”基成对秀衡这么说。

    “是啊!”

    秀衡平静地接受基成的建议。

    (这位老人真伤脑筋!)

    然而,他心里这么想。

    每当从京都来了一些血缘有点渊源之人时,基成就产生嫉妒心,时常用语难听的斥骂著:“他一定是假货!”“他虽然自称是藤原氏,可是一定是旁支的旁支,已经是地下人了。”……对基成这个因贩卖血统而获得目前地位的人来讲,出现了比自己血统还高贵的人,是很难过的吧!

    “看看机会吧!我现在不能见他。”

    秀衡因此这么嘱咐吉次。

    秀衡对源氏之子当然有兴趣,不是对他本人,而是对他的血统,除此之外,并没有其他的期望。所以,他才会在全族聚会的席上说:

    “这次吉次把源家的孩子从京都带来这里,因此,有女儿的人就把他当女婿,没有孩子的人就把他当孩子吧!”

    他像颁发奖品般毫不在乎地向大家推荐。

    ※※※

    九郎的存在就仅止于此。

    (奥州藤原氏会不会成为我举兵时的助力呢?)

    当初他曾暗暗的期待著,现在这种期待只是一场梦。

    过了一年,夏天到了。

    九郎整个人为之大变。他听了唐绫的忠告,完全不近女色,专心练马术。

    “喔,他拒绝陪宿了吗?”

    秀衡知道这不寻常的情况后,感到很惊讶。

    (这冠者好像在想甚么……)

    秀衡这么认为。有一天,秀衡离开了他居住的迦罗御所,率领著随从,坐上有京都风味的牛车,要去平泉郊外的毛越寺参拜。

    沿途的行人看到秀衡一行都跪地叩首,骑马奔驰的人也都下马伏在草中。

    可是,却有个人冲过了秀衡面前的行列。

    “是谁?”

    走在前面的人喊著追上去,可是不久就笑著回来了。

    “不可以斥喝他,他是源氏公子。”

    武士们说著,似乎对九郎颇有好感。在牛车中,秀衡忍住心中的惊讶。这一年他放著九郎不管,也不让他来谒见,可是,家臣们似乎很自然的开始敬爱这位年轻人。

    (正是个好机会。)

    秀衡马上下定决心。

    (我去见见他!)

    在野外相见的话,就不需要顾虑繁琐的分际礼仪,其实,他虽然身为镇守府将军,可是也搞不清楚身为“东夷”的自己,跟虽然没有官位却是源家后代的九郎,到底谁应该坐在上位。他对这问题感到很困扰,在野外就无所谓了吧?

    秀衡立刻命令随从,在金鸡山山麓的松林里,围起红白两色的帐幕。

    (是个甚么样的年轻人呢?)

    秀衡充满兴趣的步下牛车,掀开帐幕一看,草地上铺著两张毛皮。

    (怎么办?)

    豹皮是上座,熊皮是下座。有个看似九郎的年轻人已经先到了,而且还坐在豹皮上。

    (这可怎么办?)

    秀衡姜是老的辣,他不露声色,故意不坐下,假装被周围的风景所吸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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