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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斌想了一下，跟上去问道：“前几天我看了一部电影，叫做The Road，世界真会变成那样吗？”
看到他的目光所向，黄娟略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，卓安妮狠狠拍了他一下，低声骂道：“你做的好事。”
“啊？”程斌大吃一惊，还没等分辨，就听到卓安妮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：“回头再跟你算账。”然后她又大声说道：“既然回来了，就别再走了。”
钟笛跟着他从车里钻出来，看着程斌快步向大门走去，脚下越走越快，后来就直接跑了起来，忍不住高声说道：“我记得你的家乡不在这里。”
“是我。”程斌说道：“给我的车子准备好了吗？”
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里，程斌曾经骑着三轮车走遍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，所以根本不需要辨认路径，只是放慢车速，缓缓向着药厂驶去。
“他最后选择了离开。”程斌说道：“我觉得现在我能理解他了。”
正在犹豫的时候，程斌突然听到身边的车门轻轻一响，一个人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来，手里的92式手枪顶在了程斌的耳畔，轻声说道：“居然是你？你怎么来了？”
程斌眯起眼睛看了看那辆汽车，然后慢慢地走了过去。
“我心安处是家乡。”程斌大叫道，然后他的声音就被打断了，同样飞奔过来的卓安妮一下撞进了他的怀里，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。
程斌发现丁新说话的时候语速很正常，但是用词却非常严密，听上去似乎有点绕，但是仔细想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话里没有漏洞，既不给对方留，也不给自己留，这正是工程技术人员的品质。
他看着脚下的路，总结道：“聪明的敌人也许会比较难对付，但是只要你愿意寻找，这样的敌人也会有更多的机会变成伙伴。”
程斌的脸色变得很精彩，他在脑子里飞快的计算要不要说实话，结果脚下开始迟疑，立刻落到了丁新的身后。
上次见过丁新后，他专门留意了一下中央政府官员方面的新闻，但是从来没有见到或者听到这样的一个名字，就好像这个叫做丁新的人其实是不存在的一样。
程斌就是怀着这种纠结郁闷的心情见到丁新的。
七月的东北早已过了春暖花开的阶段，到处都是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。周清给程斌准备的这辆车也的确不错，虽然城际高速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，但是程斌仍然只花了两个多小时就回到了熟悉的县城里。
说到这里，他停下了脚步，转头认真地看着程斌：“现在很多人对于计划经济和配给制很不满，所以只要理顺了工业链条，必然会很快恢复从前的市场经济，但是在这之前，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放弃军职。”
“你愿意承认丧尸？”程斌惊奇地叫道。
丁新深深看了他一眼，大步走开，不再说话。
那是一辆SUV商务车，车头前面标着硕大的GMC标志，外表看上去半新不旧。程斌走过去，就看到有人推开车门钻了出来，居然是周清。
程斌犹豫了一下，问道：“为什么我觉得你对丧尸要比对叛乱者更宽容。”
他微微沉吟了一下，很简短的回答道：“没有。”
“没错。”丁新很欣赏程斌敏捷的思维：“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，但是却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。”他转过头看着程斌，脸上带着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：“但是你的报告上并没有这段内容。”
（全书完）
对于这一点程斌毫不怀疑，毕竟伊芙有留学经历，临床经验也很丰富，特别是她处理突发事件时的冷静品质不是每个人都能具备的，再加上背景够深，想不被重视也不可能。
又是一个清朗的午后，一架大型运输机在省城刚刚清理出来的跑道上缓缓停了下来，一排漆成墨绿色的军用卡车追了上来，等待装运飞机上的物资。在缓缓打开的货舱门中，一个身穿没有军衔标志迷彩服的年轻人慢慢走了出来，他在踏上机场跑道之后，停下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，似乎有些感慨。
良久之后，程斌才松开了手，目光落在站在卓安娜身后的黄娟身上，愕然发现她的身材似乎变胖了一些。
“记得有时间回来看我。”周清说道：“那边没说你什么时候回去，我觉得不是他们忘记了。”
程斌看着站在面前的这些熟悉面孔，心里感慨万千，点头说道：“好的……”
“是。”程斌不愿意多说，但是回答得非常干脆。
程斌已经跟随着他停了下来，他看着丁新，慢慢开口说道：“你这么重视我，真的只是因为吴畏推荐了我？”
程斌很坚定的摇了摇头。丁新想了一下，问道：“那是为什么？”
这次再见丁新就不是在上次那间小小的会议室里了，看起来是丁新的办公室。
丁新沉吟了一下，在一扇有卫兵看守的大门前停了下来，他转身看向程斌，很坚定地说道：“你说的这部电影我知道，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，就是在阻止世界向那个方向滑落。”他说道：“虽然你退出了，但是我们永远不会缺乏继续努力的人，爱心也永远不是拯救世界的唯一手段。”
丁新又笑了，他说道：“无论我们愿不愿意，它们都已经存在了。”他看向程斌：“那么你想去哪里？”
“那你就给我弄这么辆破车？”程斌想起丁新说过的话，倒也没有和周清客气，指着他身后的汽车说道：“这车看着也太破了。”
程斌看了他一眼，没有回答，只是向他挥了挥手，发动车子绝尘而去。周清站在原地看着汽车消失在视野里，默然不语。
周清对他的态度倒是毫不在意，他摊手笑道：“事情上了正轨，我这个负责人其实就没什么可干的了。”他看着程斌笑道：“而且我还得感谢你给这里争取来的物资。”
看到丁新示意自己跟上，程斌也只能服从，他倒是知道和领导一起走的时候应该落后一点，但是这样一来两个人说话就太别扭了，所以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快步跟了上去。
丁新显然并不在意这种细节，还向替他开门的秘书点了点头表示谢意。两个人并肩走在走廊里，他开口说道：“看来你已经作出决定了。”他说道：“我听说三天前你就和赵雷说要见我，我想知道这个决定在这三天中有没有改变过。”
他看着程斌身上穿的休闲装，微微皱起眉头，边走边说道：“十点有个会，就不请你品尝这里的咖啡了，咱们边走边说吧。”他自嘲的笑了一下：“出去几天，家里压下了一堆事，哪件都耽误不得，偏偏都可以等我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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